自己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機會。
已整裝完畢的真澄,與初始兩人站在攝影棚中,初始是穿著一件樸素的大衣加外套,身上的裝扮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個貧民窟的人民,而自己則是穿著一件軍裝,也把頭髮綁起來再加點濃妝讓她看起來稍微成熟一些。
真澄開始回憶起劇本上的內容:最主要還是擔任要替自己的男友執行俄羅斯輪盤,男友好幾次都對她說這不是真正的妳,試圖要把走入歪路的女友給喊回來。
台下反覆幾次練習,因為只是個小片段所以不會花太多的時間,可是這樣的小片段對初始來講還是很吃力,但是現在練習對象都換做是真澄她自己了,說不定可以一次殺青?
台外的眾人看著兩人,待兩人情緒都理的差不多就可以發號口令啦。
「阿七怎麼?你看起來很緊張喔。」一副導演姿態的鳳曜坐在椅子上,翹腿拿著捲起的劇本直接往站在旁邊的人一擊。
「我……看起來很緊張?」
「誰都看得出來好嗎?」又不是眼瞎,臉色好白啊哥。
「不然你代替小真澄好了?」
「我……」
「但是我會大改劇本,你就吃便當吧>.0」
七染現在覺得非常胃痛,心理上的。隔壁聽他們嘴砲的晃非常好心的替七染追加了物理上的胃痛,人怎麼可以這麼好啊!七染已跪倒在地不起,套一句老話:不要扶他!
差不多了,鳳曜起身大喊:「好,開始!」
聽見指令後,真澄開始慢慢的走向初始的前頭,一邊從腰間抽出槍枝,一邊試圖讓自己沒有表情,口氣淡淡的說著:「今天輪到你了。」
初始沒有明顯的表情,這已經是他自己的問題改不了了。取而代之的是他相當擅長誇大的肢體演出,很誇張的一邊倒退走,然後閉起眼,又再一次的睜開「蘿拉……」
真澄已將槍口抵在初始的額頭上了。
「一下子就過去了。」
「為什麼……」
初始抓住真澄拿著槍支的手,真澄微微的皺了眉「我隨時都會扣下板機,別輕舉妄動。」
「不是的、聽我說,蘿拉……」握住自己手腕的手顫抖的很厲害,應該是說,初始整個人都在抖著,一邊搖頭。從動作上來看,真澄真的很佩服他可以做到這樣的地步。
「可以……說出妳的真心話嗎?」
「恕我難從。」
「妳在說謊……」初始不在抖了,而是眼神與他對上,初始的眼神率直又認真,而他所說的每一句話,不知為何,都是痛痛的刺著了她的心,真澄覺得胸口悶得難受。
「我沒有。」
「妳在……害怕。」
心跳聲。
「沒有。」
咚、咚、咚、咚。
「跟我離開……吧?」
「不!」
扣下了板機。
初始跪倒在地,沒有起來。
過了幾秒鐘後,外頭傳來了鳳曜的歡呼聲跟幾個鼓掌聲,真澄吐了口氣,然後望著手上的那把槍。她眨眨眼,明明只是個相當短的小片段,卻讓她覺得像是過了好久好久。
心跳聲沒像剛剛跳的這麼快了。
初始對她說:「跟我離開吧?」這話時,她覺得自己的心臟根本就是要跳了出來,明明只是演戲,卻像是活生生的面對她之前的日子。
然後像是恍然大悟般,驚慌的看著在場外已經跟他人開始抬槓起來的鳳曜,然後自己默默的點頭。劇本是鳳曜想的,而且還是為了自己的參演又做了許多修改。
是這樣嗎?鳳曜,我……好像懂了什麼。
真澄回過頭來,發覺還有個小笨蛋還倒在地上,真澄戳戳他的頭,小笨蛋抬起來,無辜的看著她幾秒然後開口說:「澄……這樣,可以……?」
「嗯……小初永遠是最棒的呢。」
聽到真澄的誇獎,初始慢慢的露出笑容,不過還是沒有爬起來的意思。而遠方跑過來的七染趕到後,才把初始兩手給抱起來,被抓起來的初始立刻用額頭碰了一下七染的額頭:「今天……可以嗎?」
「可以的,今天你真的很棒喔,很好!」七染一愣,不過也以微笑回應,初始被放下來後更是緊抱著七染不放,讓七染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好,用求救的眼神看著真澄。
沒有出手救援的真澄返而是笑了。
七染對初始交代一些事情後,初始先是歪著頭看了他幾秒,不過還是點點頭,跑離了攝影棚前往鳳曜的方向,見初始離開後,七染慢慢的移動到真澄的旁邊。
又再緊張了,真澄覺得對方的臉色好像在人生跑馬燈無限播放,慘白的次數不少啊。
「真澄、小姐……」
「嗯。」
「那個、我、我……」
一個結結巴巴的大男人,年紀還比自己大了很多,看他現在的窘況還真的是可惜了那張不錯的臉啊,有人默默的心理吐槽,可是卻忍不住笑意,摀住嘴巴噗嗤一聲。
也害某人從慘白變漲紅,京劇變臉嗎超精采啦!
兩人間存在的緊張感,似乎慢慢的退去了,真澄拍拍他的背要他振作,七染抹抹臉,也跟著笑了起來。兩人離開了攝影棚,到了一旁慢慢的說著,七染說了很長、很長、很長的一個故事,初始努力的故事,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卻隻字不提。
七染做了怎麼樣的事,即使他不說,鳳曜也一定知道,初始可以走到現在,很多地方都是靠著七染默默的為他所做了的事。真澄了解、也懂了,即使他什麼都沒有說到。
不是外表做個樣子啊。
「那個、真澄小姐,我這邊還是想對妳說……」
「嗯?什麼?」
「今天還是很謝謝妳來……」七染對她深深的鞠躬,並握住她的手,低著頭喃喃說著「妳願意來真的是太好了,小初他,他看起來比以前還要開心啊。」
不管怎麼樣都是以初始為重心啊,那他自己呢?七染的道謝似乎話中有話,「不會,而且我這一趟來,也是為了……我自己啊。」空著的一隻手順便把七染給捏爆。
「自己?」超痛。
「嗯。」你放手好嗎?我不想被誤會行不行?
最後告別三人的時候,站在門口的真澄大吐一口氣,心中的疑惑沒有那麼重了。不過還是不太夠的樣子,她決定明天再去一趟熾夜那邊,再一次的讓自己冷靜下來。
當然,這趟旅程晃一定是陪著的。
「在給我點時間……」
「看妳要拖到民國幾年,都陪妳啦!菜。」